欢乐童趣

我在省城的生活是温馨的，这温馨而优越的生活留给我的记忆太少，以至于家庭发生变故后，我却没有一点感觉。偏僻小县城的生活水平和省城有着天壤之别，在我幼小的潜意识里，却认为生活本来就是这样。5岁的孩子，有饭吃有衣穿，有地方可以玩，已经够心满意足的了。

没上幼儿园，整天无所事事，我就自己找乐子，到处闲逛，经常在中学校园里溜达，没人管我，大概管理人员知道我是老师子女吧。有时我会溜达到正在上课的教室里，父亲在讲台上讲课，我在后排的空座位上干坐，惹得同学纷纷回头望我，我也不觉得害臊。星期天校园里空荡荡的没人，教室办公室大多不落锁，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由着自己的性子玩。最爱去的地方是物理教研组的办公室，桌上摆的的形形色色奇形怪状的教学模型特多，让我爱不释手。也许是在省城的幼儿园早就养成的习惯，我从来不把喜爱的东西往家里拿，尽管玩的痛快，老师办公室去，学生教室也去，从来不翻抽屉，从没给父母惹过麻烦。

不久我发现，我的“同党”特别多，衣着差的是外面的孩子，衣着好些的是本校教职工的孩子或亲戚。他们都比我年龄大，虽然我不认识，可我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跑，他们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外面的孩子进校园，多是扫树叶拣枯树枝，回家当燃料；再就是去垃圾堆收集废纸碎玻璃，拿到废品收购站可以卖钱。

开始，我是自愿替大孩子们干活，拣树枝拾玻璃，后来知道这些东西自己留着也有用处后，我就开始自己单干了。供应的煤炭不够烧，家里人口多而炉子烧饭费时，有时候为了赶时间，只好烧草锅。我拣来的树枝、用小扫帚扫来的树叶正好派上了用场。不过，父母从来没有表扬过我，也没有认为我这样做丢了他们的人而阻止我继续去干。从学校食堂茶炉倾倒出来的煤渣好多没有烧透，拣煤渣带回家也是我常干的营生，比从碳厂买来的泥煤耐烧多了。大妹比我小两岁，等她懂了事，每当我去废品收购站卖废品，她就跟着我，为的是卖了钱后我能买一分钱两粒的糖果给她吃。

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翻腾垃圾堆和在某个角落突然发现了一块废铁一块生铁皮，因为在废品中，它的分量重，回收价格高。废铁分生铁和熟铁，生铁比熟铁贵，一市斤要卖到一角多，。碎玻璃一斤才两分钱。卖废品的“灰色收入”不是常有，即便没有它，我也从来不向父母要零花钱化。直到后来上了小学三年级后，上课时间早了，他们顾不上我时，会心疼我给一点钱，让我路上吃豆浆油条当早餐，然后进校门。

本校职工的亲戚孩子胆子大，出点格也没事，跟在他们后面玩是很有趣很开心的事。校园里的鸟特多，最多的是麻雀，其次是喜鹊和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鸟，它们到处做窝。学校里的房屋都是成排的，有内走廊，十分整齐，麻雀做窝多是做在走廊里的廊沿下。老房子老树以及后勤科室服务设施多集中在学校西侧干道两旁，那里树上的喜鹊窝也多，掏鸟窝是我们这帮孩子常干的事。我没有攀爬的本事，只是看别人的热闹，听大孩子的吩咐差遣，从中找乐子。

我见到过一次猫头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原因，晚间没有飞走。到了白昼它等于就是个盲鸟，呆在树干上一动也不动，终于被晨读的同学发现，成了轰动的校园新闻。有胆大者爬上树，将其生擒活捉交给老师。

我虽然年纪小，却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父母很早就起来，忙着做家务伺候妹妹，引炉子生火做饭。家里地方窄，又吵，我根本没法睡，就出去闲逛看鸟。早晨空气新鲜，操场周围的小树林里鸟鸣的欢，还有晨读的初高中学生在那儿踱步看书。我既看鸟又看人，经常有冥思苦读的学生把书本从眼前临时移开，逗我开开心。到了该吃早饭的时候，我会自动回家。

我们家住的地方是城郊，青蛙多癞蛤蟆也多，我经常追逐着看着它们到处乱蹦，直到它们蹦进了土坷拉间隙里和竹篱笆外。每逢一场大雨过后，家前屋后水渠里涨了水的小河沟里到处是“咕呱、咕呱”的蛙鸣。

夏天则是另一番风景。学校的操场绿荧荧的，草地上飞着蝴蝶蜻蜓，蹦着蚂蚱。蝴蝶太灵活，我小孩子家根本捉不了它，可拈蜻蜓捉蚂蚱是我的拿手好戏。太阳高升气候炎热之时，蝉就活跃起来，到处是它“知了，知了”的叫声，听习惯了，也不觉得蝉鸣如何烦人。

一个夏天的上午，我和一群孩子在厨房外的煤渣堆旁玩。乘人不备，领头的大孩子从窗户爬进了厨房和面间，案板上是一大块正在发酵的面团，做成馒头足够填饱几百学生的肚皮。他从大面团上挖下拳头大的一小块生面团，又出了窗户。在我们的簇拥下，他舀来一盆水，把面团放在水里洗了又洗。面团变小了，成了一小块拈乎乎的东西，他告诉我这叫“面筋”。他又找来一根长竹竿，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面筋固定在竹竿的顶端，领着我们威风八面地出了厨房。我们专门朝着“知了”喊的最热闹的地方去，大家分散开来寻找目标，发现了蝉，竹竿就朝上一靠，“知了”被面筋粘住，顿时就哑巴了，被取下来放在袋子里。那一个上午，我们活捉了几十只蝉。

           （未完成稿，继续完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