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

本帖最后由笑春于 2010-7-24 09:53 编辑

桃花
那一树的嫣红，
像是春说的一句话：
朵朵露凝的娇艳。
是一些
玲珑的字眼
一瓣瓣的光致
又是些
柔和匀的吐息
含着笑
在有意无意间
生姿的顾盼
看——
那一颤动在微风里
她又留下，淡淡的，
在三月的薄唇边
一瞥，
一瞥多情的痕迹。——林徽因
   梦里，桃花红了，桃花开了。
   梦里，桃花笑了。
   曾经，我波光潋滟的闲愁滋生了几许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闲情，因为，爱那么短，痛那么长。
   如今，不知道因了什么缘故，虽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感觉却已经疲倦得如梅香般疏淡。
   也许因为尘世人事的漂浮，也许因为世事人情的淡漠，生活中的云影横空贞静浪漫，已随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消失的如流不尽的绿水悠悠了。
   白日里的忙碌冲淡了阳光照射在七彩空气里的柔美与喜悦，黑夜里的疲累也湮没了夜风摇曳落寞寡欢的暗暗出神，甚至连年少时的那种冲动和事后的心痛都不真切了。
   或者，我有一种戒不掉的瘾叫寂寞，而对寂寞的诠释，会如一瓣桃花在我心中飘荡，而后停留在指尖，在午夜里随着我梦呓呢喃。
   这样清冷的寂寞，自然会无情地侵袭我柔软朦胧的感觉，然而在梦中，我还是会笑的，没心没肺地笑。
   感伤本就是很有歧义的，享受浮华的同时也在感受寂寞，如湖边自恋的苏小小般妖异多姿，是非不断，怀旧，或者是因为看不到未来的路。
   每次到回到这里，总是细雨迷离，也许我本就是个潮湿的人。
   苏州，吴中。
   回头沧海又尘飞，眼前蜿蜒的小路，尽头，是七级浮屠瑞光塔，是西子湖边一抹镂空的剪影。
   转过一个弯，在一丛瘦竹间盘桓，抬眼远看，江南建筑的回廊，九曲十八弯，一如江南女子，纤细，精致，江南的小楼，飞檐翘角，又有无穷韵致。
   几支桃花掩映在细雨迷离中，墨绿的背景里，那淡淡的红色花瓣，在雨雾里诉不尽的纠结。
   正自感怀之际，一头撞到了那个宜兴的小帅哥，认真要和我合影，管不得身后那个女子走没走开，兴致高昂笑靥如花地靠过去，突然很有拍照的感觉，看小样时，猛然惊觉那个女子还在我们身后，她的包包卡在我身体左边，猛看就像我背了两个包，使劲想了两夜，终于明白过来。
   曲径深幽，身影依然，可照片中的我眼里已然没有了那般青涩和单纯的快乐。
   塔前侧耳聆听佛法的白龟，如今可是成了真佛，桃花乱坠讲经说法。
   我自没有黛玉葬花般的多愁善感，但在这葱郁娇媚的吴中水乡，四季轮换季节颤动，不管桃李成芳春风骀荡，还是晚含晓放婷婷夏荷，抑或洁净高远秋暮落日，甚至连纤细优雅的冬日暖阳，都是那个陌上看花人，落寞的注脚自然是我，在青烟淡水的江南一路结着丁香似的惆怅，留下轻轻如叹息一般的足印。
   明媚的水乡小调是我和摇橹老伯的即兴和唱，悠扬且婉转。
   人生长恨水长东，但我还是做不来诗经里的那个叫桃的女子，可以卑微地虔诚地企盼那遥不可及的未来，然后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每个时代的临水照花人，或者都是情感的倚靠者和流浪者，不管是否如桃花般妖艳，感觉里还是从异乡到异乡，无处安顿失重的感情。
   如果可以，她们还是愿意如蝴蝶般自由的飞，有一双宽厚的翅膀可以依靠，那样的话，谁都愿意双栖双飞，我也是。
   瑞光塔前，仿似还如宋朝那般，观烟袅娜，梵音如潮，这一刻的黄昏，陨落的是桃花似的无奈。
   我想有一段灿烂的桃花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