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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1919年世界猪流感大流行记实

1918--1919年世界猪流感大流行记实

邱驭鼎 摘编   邱斌书 点评

    1918年10月1日,南非老矿工威廉·希尔正坐在机器房里手握着操纵杆,控制着威特沃特斯兰德地区一座大金矿的钢铁吊罐车从竖井深处升向地面,吊罐里满满地站着40名刚下班的非洲矿工。 突然,希尔的全身冒出汗来,肌肉也变得虚弱无力,眼睛似乎有金花飞蹿。希尔试图握紧操纵杆,使吊罐停下来可是他的臂膀和双手象瘫痪了一样动弹不得。吊罐带着隆隆的声音蹿出了井口,飞向空中,撞在支架的顶部后向下跌落30米,砸在一间木工房上,摔毁的吊罐车中留下了24具矿工的尸体。
       希尔在事后的调查中,被宣布无罪。投票表决时,多数人认为悲剧的真正原因是一种传染病——西班牙流感。这种疾病能使人急速病倒,简直就象被子弹打中一样快。
       从1918年到1919年,新型的流行性感冒几乎传遍了全球,世界人口的一半以上受到了它的袭击,死亡人数比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死在炮火之下的人数还要多,一位兼做医生的历史学家把这种流感称为“人类所经历过的规模最大的传染病”。
       1918年2月,成千上万的西班牙人病倒在床上,他们发起高烧,并巳感到四肢疼痛。三天之后大部分人都恢复了健康。作为传染病,西班牙流感与1889至1890年之际发生的“俄罗斯流感”不同,似乎较为温和。然而刚刚进入夏天,这种看起来不算厉害的流感却几乎传播到了整个世界。
       从9月起,这种流感又掀起了第二次传染高潮,这次可就比过去危险多了。这次流感的病原体可能是来自俄罗斯或非洲的新型病毒,就象上次流感爆发时的传染速度一样,这种致命的病毒很快就扩散到全世界。比过去所有疫病的传播速度都要快得多。
        火车和蒸汽轮船是工业进步的产物,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它们也成了传播灾难的工具。英国北方港口利物浦的传染病源,只须几个小时便可以被火车带到位于英国南部的伦敦;一列火车满载着受到流感感染的士兵横跨加拿大,不久,可怕的病毒就传遍了这个国家。跨越海洋的旅行尽管相对较长,可是尼亚加拉流感也仅仅用了三个星期就从加拿大西部来到了新西兰,这位不速之客给6700个新西兰人带来死亡。
    第二次流感浪潮于1918年底平息下去了,但是1919年初又开始了第三次浪潮,接着又是第四次。虽然它们并不比第二次传染浪潮厉害多少,可是仍然把成千上万的人送入了坟墓。
    由于流感传染的速度飞快,人们简直无法确定其发源地是何处,许多国家因此受到了指责。在西欧人们主要把西班牙人当成替罪羊;俄国人则把责任归咎到中亚细亚土耳其的游牧民族身上;德国人却认为是在法国的英军中服役的中国人引起了传染;一个美国军官又断定是德国的潜艇把流感作为秘密武器带到了北美大陆。其实,所有的国家对于1918年深秋遍及全世界的流感浪潮都负有一定的责任,再许多情况下它都会突然猛烈地爆发。在美国的一个装运基地上,大量的士兵纷纷病倒;在里约热内卢,一个等候电车的男士正在向别人打听终点站在何处,却突然倒地身亡;南非开普敦的一个电车售票员说,在短短的3公里的路段上,乘客当中竟有6个人猝死在电车上。
    肺炎是流感引起的复杂病症之一,每五个流感患者当中就可能有一个突然转化为肺炎。肺炎患者的嘴唇和面部呈青紫色,有些人甚至全身都会变成这种颜色,这正是肺部受到严重感染,以致整个组织不能继续吸收所需氧气的症状。一位纽约的医生对他的住院病人做了如下描述:“他们肌肤的颜色象覆盆子那样青紫,而且有吐血的现象。” 由于缺氧,许多病人的呼吸频率比正常时加快了一倍,脉搏的速度也快得向婴儿一样。患者的背部、胸部和四肢出现暗红色的脓疹是病势进一步恶化的迹象,尽管许多病人自我感觉并不特别难过,但是医生们却能很快地断定,只要病人的唇部和脸面变成了青紫色就标志着他将在两天之内死亡。
    一般的流感对老年人来说特别危险,而西班牙流感却似乎格外“青睐”青壮年人,士兵们更是首当其冲。在春季发生的首次流感浪潮中,意大利士兵最早出现了窒息死亡现象,他们的肺部因充满了粘液、淤血和泡沫而停止了工作。到10月8日为止,流感已经使法国阿尔良地区战壕里的16000名美国士兵丧失了战斗力,在美国本土还有五分之一待命起程的士兵尚未登船已被肺炎夺取了生命。一位医生认为,这种传染病对于在和平环境中成长起来的美国士兵来说,比他们在法国战场的火线上更加危险。被囚禁在英国南部的3000名德国战俘也有近1000人病死在战俘营中。
    流感给世界各地的经济生活和社会生活带来的影响比第一次世界大战还要强烈。1918年10月份的第二个星期,加拿大蒙特利尔市的所有学校、影院舞厅和剧场都停止开放,以避免流感传染的危险。其他国家的许多城市也采取了许多类似的预防措施。由于大量的农业工人患病或死亡,各地的农业收成都受到了不利的影响。印度北方的大片庄稼无人收割,波兰的土豆烂在地里无人问津,热带地区的咖啡、橡胶和其他高价农作物也纷纷歉收。
    在流感的困扰下,各国的工业和商业停滞萧条,巴西和新西兰的银行因缺员太多不得不暂停营业;比属刚果和秘鲁的大铜矿也暂时停止了采掘。商业和交通被迫陷于停顿,德国与瑞典之间、葡萄牙和西班牙之间的列车中断了往来,一些港口码头也变得冷冷清清。甚至政府工作也受到了干扰,新西兰议会曾经因为许多议员卧病不起而宣布暂时休会。
    到处都可以听到关于死者悲惨命运的故事,无论是富翁还是穷汉,也不管是社会名流还是平民百姓,谁也无法抗拒这可怕的传染。一位澳大利亚的妇女,在短短的3个小时内就看见26支送葬的队伍从她门前走过;印度孟买在1918年10月几乎每天有700人因流感而丧生;巴塞罗那的12月几乎每天都有1200多个居民死于这种传染病。第三次流感浪潮结束后,据估计全世界共有2150万人被这种疾病夺去了生命,其中亚洲人占了三分之二,余下的分布在欧洲、北美和非洲。 (摘编自<人类瘟疫报告> 叶金编著 海峡文艺出版社 2003年5月)
      
                点评

    广大网友读完本文后可能有的感到十分恐惧,也有的可能认为这不过是一篇文学作品,夸大其词而已,没什么好读的。我要诚恳的告诉我的网友,〈人类瘟疫报告>的作者叶金先生在其原著的著述过程中呕心沥血,广收国内外历史、科技和文学资料,忠于历史事实、忠于科学精髓是十分可贵的,其作品对我们了解过去、认识现在和未来均有其重要的意义。〈人类瘟疫报告>中的〈流行性感冒:小病大祸〉一节可以说是我们今年年初以来认识、应对甲型H1N1流感的重要参考文献。最后,我们还要诚恳的向叶金先生表示歉意,编稿过程中未能与其商量,请谅解。
Binshu Q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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